电子月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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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经济在全球疫情间保持增长,工人同时肩负更大重担

2021年02月02日

1月18日,国家统计局发布的经济数据显示,中国成为去年全球唯一保持增长的主要经济体。不过,工人阶级的情况并未因此改善。中国劳工通讯去年收录的工人集体行动共800起,其中以住宅建设和基建为主的建筑业讨薪事件最多,共358起,服务业和运输业的工人抗议同样引人关注,分别录得144起和156起。制造业集体行动则有87起。

疫情期间餐厅、酒店人流下滑,生意额大跌,出现拖欠工资和倒闭相关的抗议。本地超市、汽车销售店等零售批发行业亦有同样情况。即便在去年更为普及的网络电商,也因为行业内部的激烈竞争导致快递网点被总部压价,骑手工资被压低及拖欠,全年共发生31起罢工、抗议。

即便没有录得抗议,一些行业的劳动状况仍然使工人背负极大的负担。近年急速冒起的电商平台拼多多1月传出两起员工离世事件。1月3日,一名22岁的拼多多女员工被曝出在去年12月29日在新疆乌鲁木齐凌晨下班途中猝死。1月9日,另一名员工则在老家湖南长沙家中跳楼自杀身亡。两起事件都马上联系到该企业内超长工时和极高强度的劳动状况。

该企业的员工表示,拼多多月平均工时超过300小时,达不到会被领导约谈。许多员工因工作强度过高,身体无法承受而离职。由于互联网大企业的工作一票难求,薪金亦较其他行业更优厚,即使知道行业内极高的工作强度和竞争,不少人也只能忍受。互联网企业也捉住这个机会,不断宣传成就和致富的美梦。然而极端的工作压力已经使反对“996”工作制的意见愈来愈强大。

各地欠薪的工人正等待工会介入处理

中国劳工通讯的工人求助地图开通至今,已录得178起事件。我们发现,除了一些重点的经济省份如广东、江苏、湖北等录得较多求助外,新疆工人求助亦较多。该地近数十年的城市更新和基建发展,使建筑行业层层分包所造成的欠薪更为普遍。

从其他省份迁移到新疆打工的汉族工人,在建筑工地遭到公司拖欠生活费和工资,讨薪却陷入困难。一方面,工会极少抽查这些位置偏远的工地,另一方面,大城市的建筑企业在承包工程时,未必会向当地工会报备。结果,工人实际上落得毫无保护的状况,当地工会亦不知情,公安局有时更威吓他们不要公开求助,使工人在异地难以坚持争取权益。

中国劳工通讯早前跟进的蛋壳公寓爆雷欠薪事件,又发现工会的另一些问题。受访员工表示,他们被蛋壳公寓的实体公司紫梧桐(北京)资产管理有限公司拖欠了两个多月工资,但该企业不只违法不支付工资,更迫使工人签订承认已发清工资的离职证明书。蛋壳爆雷后,员工们为了找寻新的工作,急需转移社保关系。蛋壳便已此作威胁,不签这份“离职证明”,公司便不给员工做“社保减员”,迫使员工屈服。

蛋壳公寓的员工都对拖欠的工资和生活问题如何解决心急如焚,但工会的作为极为有限。联络到的工会表示,他们只能等待政府职能部门督办此事,以及等待劳动仲裁的结果,无意主动与企业展开谈判。

越南、印度的工人状况更新

越南新修订的《劳动法》于1月1日生效,其中允许建立独立于越南劳动总联合会的工人代表组织这项规定尤其关键,不过采访到的工人普遍对工人代表组织一无所知,尚未意识到工人代表组织相对官方工会越南劳动总联合会的优势。一些工人表示,他们对官方工会感到满意,但这可能与他们的工作待遇较好有关。

即使对越南劳动总联合会及工作情况不满的工人亦质疑新法的效用。有工人担忧,企业会以各种方式解雇提出要求的工人。有些则因为不了解工人代表组织,不知道在里面该做什么而不会加入。由此可见,架空的新法律要产生效力和作用,要视乎越南工人的劳资矛盾和组织的发展,工人代表组织的潜力仍未得到开发。

与越南采访到的平和状况不同的是,印度的电子工人展示了他们的愤怒。去年12月12日,印度卡纳塔克邦的纬创资通工厂发生一场数百名派遣合同工的打砸事件,工人闯进工厂放火、投掷石块,抗议长时间的工作、拖欠加班费以及实际工资与招聘时的承诺不一,造成128人被捕。

长期未能发展的印度电子制造业,由于跨国代工厂的进驻而有了新变化。虽然该地大部分电子厂规模仍然较小,生产的零件亦严重不足,但代工厂在印度设厂引入了更先进的生产线设备,同时引进了使工人彻底隶属于机器的生产方式。合同工人每天被生产节拍时间主宰着劳动的速度,并且过着十多天均一模一样的高压生活。当工资的承诺没有兑现,他们闯进厂房大肆破坏,与中国富士康早几年发生的暴动背后的原因如出一辙。印度和中国电子业工人正在走上相同的抗争之路,需要我们更多的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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